(八)

兰氏,也就是心中这么一想,她哪里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女儿邹翊辰夺了魁,出尽风光,让侯家老爷赞不绝口,王氏正是为此事大为恼怒,又不好发作而已。

过了几日,早省过后,邹翊辰觉得右臂胀痛,正在屋内甩手,知凝掀帘而入。

邹翊辰看见知凝,甚是开心道:“最近这右臂疼的厉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得空请大夫瞧瞧吧。”

知凝打趣道:“小姐定是昨日放纸鸢,玩的太尽兴了,胳膊拉伤了。”说着走向邹翊辰,拉她坐下,给她揉捏右臂。

邹翊辰微微蹙眉。

“怎么了?疼的厉害吗?”知凝问道。

“你在这几个点用力捏捏。”邹翊辰说着用左手指着自己的臑俞穴、肩贞穴、小海穴、支正直到少泽穴。

知凝不懂穴位,值当只是小姐这几处比较痛而已。就开始用力顺着这几处穴位依次捏了捏,刚碰到小海穴,邹翊辰忽觉右臂有蛮力向外喷出,顺势向外一甩。没想到这一甩把知凝摔的不轻,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吓得邹翊辰下意识的看看自己的手掌,慌忙中连忙将知凝扶起,“有没有伤到哪?有没有伤到哪?”

知凝缓缓的回过神,发现自己并无大碍。倒是邹翊辰也被吓得不轻。

邹翊辰看着自己的手,不住的发愣。

紫南拿着帖子掀帘而入,欢喜的说着,“小姐小姐……”。看着知凝不住的揉捏自己的腰背,询问:“怎么了?”

知凝摇摇头,并不做声。

邹翊辰开口说:“方才知凝给我捏胳膊,不知道怎么了,我竟觉得一股蛮力突然冲出,将她推了出去。这只胳膊最近总是隐隐作痛,不知是否与这个有关。”

紫南说:“小姐的右胳膊天生就力大无穷,知凝给小姐捏疼了,或许小姐你就发力了啊,小时候小姐你还把大小姐推到过许多次呢。”说着将帖子递给邹翊辰。

邹翊辰似乎并不记得有这件事情,接过帖子,继续询问:“是许多次么?”

“对啊。”紫南又指着帖子说:“这是贾家小姐刚差丫鬟送来的,说是小姐你一看就知道啦。”

“怎么没请她进来坐坐?”邹翊道。

紫南和知凝一听这话相视一惊。紫南说:“没有小姐的允许,怎么能让她进来。”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这关乎礼节,怎样都得让人家进来坐坐,这代表对她们的尊重。”邹翊辰有些温怒道。

“之前你给奴婢说不……”知凝拉着紫南衣袖示意不要说,却被邹翊辰看在眼里。

邹翊辰有些生气,“你们拉拉扯扯又干什么。”

吓得紫南、知凝忙下跪了下来。

“知凝你说。”

“小姐息怒,是奴婢的错,奴婢以后定会注意。”

邹翊辰:“你们错什么了,我只是想知道我之前说过什么吗?不用你们在这里认错,你们很喜欢认错?”

“谁喜欢认错啊……”紫南小声嘀咕。

知凝一听紫南顶嘴,心一沉,心想:“又顶嘴了,这回定要挨板棍吃了。”

没想到邹翊辰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抄放在门后的板棍,反而是挪了挪身子,说道:“那你们不喜欢认错,为何要这样吞吞吐吐?”

知凝怕紫南再次顶嘴,忙说:“小姐,可能时间长了,小姐叮嘱过奴婢的事情,可能记不清了。之前小姐提了三不准政策。”看邹翊辰满脸疑惑,知凝语气稍缓继续道:“一不准奴婢没事跟着小姐,二不准奴婢与别家丫鬟走太近,三不准奴婢惹小姐不开心。”越说声音越抖,脖子离地面越近。

邹翊辰沉默了半天,缓缓的说:“我怎么都不记得了。我打架不记得了,要求你们的事情也不记得了。”说着眉头微蹙,似乎打了个结。

紫南抬头忙说:“小姐,那小姐记得把奴婢们从黑屋子里救出来吗?”

邹翊辰摇摇头。

紫南忽然望见桌子上的帖子道:“那前些日子的比赛呢?”

“那个自然记得。”邹翊辰缓缓道来。

紫南舒了口气。

邹翊辰又说:“最近脑子里总有奇怪的画面闪现,像是现实又不像是现实。莫非是梦境?可是醒着又怎么可能做梦呢。”

知凝将最近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觉得最近邹翊辰是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怪在哪里。宽慰道:“兴许是小姐太累了,身体暗示小姐需要休息了,奴婢现在就去找大夫给小姐瞧瞧。”说着站起来。

邹翊辰看着知凝欲将出门:“先不用了。”忙将其叫回,“这件事情先不要对任何人说,先容我想想。”

紫南:“连二夫人也不行?”

邹翊辰点点头道:“前些日子舅舅到家后不知为何,没有打声招呼便匆匆离开,母亲正为此事焦虑,我的事此时就先放下,更何况我的事情向来排在别人后面。”邹翊辰言语中夹杂着对母亲的不满。

她随即随手拆开放在桌旁边帖子,看了眼道:“我们去贾府一趟,贾家小姐有请。”

“美辰姐姐,美辰姐姐。”双生子邹祥辰和邹吉辰看看到邹美辰在院子里逗老爷的鸟,忙跑了过去。

“你们慌什么?别把老爷的鸟吓到了。要不然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说完,又笑盈盈的继续斗鸟玩。

“我保证美辰姐姐你听我说完,也没有这雅致了?”邹吉辰说道。

邹美辰又斗斗鸟笑着道:“笑话,哪还有什么能打搅我逗鸟,我可是巴不得天天有好事儿看呢。”说着给鸟儿投了一把食。

“翊辰姐姐进了贾府,好像是冬夏姐姐请她去的。”邹祥辰说道。

“哦,她去她们家做什么?”随即一想。“手下败将,没脸没皮。还好意思去她们家。”邹美辰冷笑道。

“美辰姐姐说的极是,只是这流言蜚语说的好像与咱们所看不是一回事儿。听说咱们走后,冬夏姐姐看着棋盘愣了半天,起身告诉身边的众位小姐,是自己输了比赛,邹家二小姐棋艺实则在自己之上之类的话。你说奇怪不奇怪?”邹祥辰看着邹美辰说道。

“她们也就各处三步棋,这能比出个高低?我看未必。兴许是贾冬夏想求得邹翊辰教自己放纸鸢,相出讨好邹翊辰的法子,这不就请邹翊辰去她家了。”邹美辰拍拍手中剩下的残渣不以为意的说道。

邹祥辰低头微思:“美辰姐姐咱们还是小心为妙的好,冬夏姐姐向来以棋艺为傲,让她违心说自己输了那场比赛,难免有些牵强。”

邹美辰呲之以鼻道:“不是那种解释,还能有什么见地?翊辰她会下棋吗?”

说的邹吉辰、邹祥辰面面相觑。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鸟笼里的鸟像是看穿邹美辰一般,不停的对邹美辰说:“你会吗?你会吗?”

要不是这是老爷的鸟,邹美辰准将这鸟笼打翻在地,将鸟毛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