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

金桂飘香蟹正肥,一杯浊酒酣心扉。

清凉的空气侵入鼻腔,和着一股丰收的味道钻进心扉,阳光明亮的从稀疏的树枝间洒落到地上,金色的光斑和金色的落叶构成一幅美丽的画卷,从刘远山所在的院门前一直向前延伸,铺到水塘边,铺到了远处秃顶山的山脚下。

远山近水,静谧的波光粼粼!

F县地处襄阳府,在地理学上来说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虽然不比江南,可也接近长江,况且此时并非深秋,但是在秋风中站立的刘远山却有种寒风刺骨的感觉。

后世现代社会中的这个时间,同样是在F县绝对是可也穿短袖的季节,可是大明朝崇祯年间的时候,这里却很冷,冷的如同北方的深秋一样,说不出有多少温度,但穿一件毛线衣应该不会不合时宜。

这个时代是中国历史上可怕的小冰河时期之一,也是人类文明史上最严重的一次小冰河来袭!

根据记载,明末万历年间开始,中国大部温度持续性降低,在明亡时降到最低点,为千年以来历史气温最低点,是万年以来倒数第二。据记载,在最寒冷的崇祯九年,HN省LG县雨雪三日夜,树木尽枯”。

如果不是遇到这种万年一遇的鬼天气,中国历史还有建奴野猪皮什么事?所以很多人认为,明亡亡于天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刘远山加了两层衣服,吃完饭后便随着一大家子去田里,开始一年中最重要的收割时间。

二伯刘孝厚、二伯娘丁氏、大伯娘郭氏、老太太董氏、刘氏、刘嫣然,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即便是半大的小子也一样全部去田里劳动。

只有大伯是个例外,他已经于数日前开启了自己的游学之旅。

刘家在刘家村里算不得大户,也算不得穷苦人,家里有十亩旱地二十多亩水田,省着点的话地里的产出足够一家人吃食和花费。

“今天先割稻!”老太太定下基调之后,带着儿孙和家伙上阵,走到村子东面低洼地方的几处水田,开始了收割稻子。

以董氏为首的妇女每人一把镰刀负责割稻,刘孝忠和几个半大小子负责将割下来的稻子收起来装车并运到打谷场上去,刘远山从来没干过这种活,但也得硬着头皮往上去,毕竟便宜老妈和老姐都在前头顶着呢,自己不能给家里丢人。

“看我的!”大郎刘远风脱了鞋子下田,蹬蹬蹬的跑到郭氏跟前,将她割下来的稻子抱了一大抱,然后又飞快的跑起来,不一会便将那捆稻子搬到了地头,递给刘孝忠。

刘孝忠嘿嘿一笑,说道:“大郎以后种地也是个好把式!”

刘远山苦着脸,也学着大郎的样子将脚底的鞋子脱下来,然后步入田里,其实田里的水早就已经放掉,现在不存在水田,可是他下田以后还是感觉很不适应。

“蹬蹬蹬……”大郎第二趟跑到头将郭氏手中的稻子取过来的时候,刘远山在田里还没走几步,心里却在嘀咕:大郎这家伙真是爱表现,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子留。

走到刘氏跟前,将她割下来的稻子抱在怀里,感觉沉甸甸湿漉漉的有点难受,旁边刘嫣然说道:“三郎,你少抱一些,我来!”

刘远山自然不能让姐姐看扁了,抱起稻子就走,递到刘孝厚的手中,刘孝厚还不失时机的夸了一句:“三郎办事稳重,以后也是个好把式!”

大家热火朝天的干活,刘远山也逐渐的进入了状态利索起来。但没过多久便出了状况,原来大郎风风火火的运送稻谷,送了五六趟之后就突然在田埂上摔倒,大喝一声:“好疼,疼死我啦,疼死我了……”

“怎么了?”郭氏关心儿子,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镰刀跑过来,一脸的紧张之色,但她蹲下后看到刘远风给她使眼色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脸上的紧张之色也缓解,还给儿子一个夸赞的眼神。

“娘,我的脚扭了,我怕,我怕不能帮家里干活了!”大郎有些哭腔。

刘嫣然气的将手中的稻谷狠狠的摔在地上,不满的说道:“又是这样,一到干活他不是扭着脚就是伤着手。”

“啊?”刘远山长大了嘴巴,看着刘嫣然问道:“他以前也这样干过?”

“恩!”刘嫣然脸色很不好,对着他说道:“原来三郎你很多事记不起来了,哼,这一家人都是一个德性,好吃懒做的。”

我去,这样也行,装受伤我也是醉了。

刘远山无语,那边董老太太亲自发话了:“大郎受伤了啊,那就算了,你先到地头歇歇吧,反正今年三郎和四郎都能帮忙了,人也够!”

刘嫣然撅噘嘴低声说道:“看吧,咱奶的心都偏到咯吱窝去了。”

郭氏将儿子扶起来,颤巍巍的带着他去地头休息。

正在这个时候,刘远山突然学着刚刚大郎的样子大声“啊”了一声,众人一个个看去,董氏将镰刀放在地上,对着他就骂道:“你啊什么啊,是不是也想装病,我告诉你,就是真的病了,也不能拖滑……”

刘远山嘿然一笑,说道:“奶啊,我没有病也没受伤,我只是看到刚刚大郎走的时候好像掉了一枚铜钱,我去捡过来!”说完就要往刚刚大郎倒地的地方跑。

“啊,铜钱!”大郎一听不愿意了,大声嚷嚷着:“那是我的钱,你给我放下!”脚下不由自主的奔跑起来,一溜烟像风一样的跑到刘远山所在的地方,喘着粗气问道:“钱呢,我的钱在呢?还给我!”

“哦!”刘远山在原地站起来,手中拿着一块破碎的陶片,说道:“哎呀,我看错了,原来不是铜钱啊,只是一枚陶片!”将陶片递给刘远风,自己老老实实的回到原地收稻子。

“哦,原来不是铜钱啊!”刘远风恍然大悟,将手中的陶片丢掉,“算了,我先回家了,额,额,我不是受伤了么?”

大郎凌乱的立在原地,看着董氏和郭氏仿佛要吃了他的目光,有些不知所措。

“去干活!蠢货!”郭氏大吼一声,咬牙切齿的跑了回去。